由于观摩夫鬼实战让我过度兴奋,同时窗外逼来阵阵寒气,我开始浑身筛糠
我看见她站在席梦思前面,双手捂住前胸,一脸的茫然,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在十秒钟内就到了晚上,展厅一片昏暗,闪电掠过,映着她一明一暗的脸
我害怕起来,就冲夫鬼骂了一句很脏的话,直向楼下冲去
夫鬼跟在后面也发疯一样冲了下来
热河南路最嘈杂确当数周末和年终
天热的功夫,吃过饭三两相约,到下关转转,摇个巴蕉扇,踏拉个趿拉儿,从盐仓桥到下关,在稠密的梧桐树下,一齐晃往日,一起是有李恒有糖果店哑吧肖像店一枝香饭馆江南洗染店,山和尚记木樨五十只马店金门西药房老翟师付修自来水笔店老陆师付刻私章店天发池浴室益美酱瓜店,多数很晚才关店
所有热河路霓虹闪耀,百般小吃,冰捧雪糕汽水,小儿童玩物,扑朔迷离
大巨细小的小路里,摆了一溜排台子,大人小孩围坐一道,拉南胡的,放三洋机的,知了响彻大街,江上汽船的鸣叫声连接传来,公共汽车,马自达,三轮车车,叫嚷常常伴跟着延续串的铃声
他在一个泥巷里的泥院子里的土屋里坐诊,一年四季,门帘都是破旧且脏,屋里的光线都是阴暗,老梨木的柜台上都是乡邮员放下的信件,大小凳子上都是等着看病的老弱病残,老弱病残的身边,不是破草帽,就是水烟锅,或者一只卖了鸡蛋买了韭菜的竹篮
这些人,不是咳,就是喘,不是脸肿,就是鼻青
王军农说着转过头去问他女儿,“你读几年级了?” “呸,你又记错我的岁数了,我才9岁,你偏要说我11岁
”
唱响一首“相约一九九八”的时候,我在城市的僻静处终于也拥有了自己的屋子,结束了人生前半段的流浪生活
一间空屋子不过是砖块的堆砌和水泥的涂抹,扭钥匙开门的吱呀一声,让屋子有了心跳
从此,人进进出出,在一个四方的空间里重复着吃饭睡觉、吵架拥抱的动作,就像渴了喝一杯水一样波澜不惊又不可或缺
当然,我和我的女人也像蚂蚁一样,从外面衔来米面蔬菜喂养孩子,又淘汰出落伍的家具彩电来提升生活的档次
这样过去了七年,孩子慢慢长高,有门框上的划痕为证,而男人和女人慢慢衰老,不爱照镜子是一个先兆
我不后悔我先前虚掷的光阴和一些庸俗的作为,不挥霍无法形成深刻的思考
在自由支配的这个空间里,我有充分的时间来校检和人交往时的种种笨拙和可笑
我不想改变这种既定的处世态度并准备继续保持下去,其实要归功于一间屋子对脆弱的庇护
我想对世界说出心底的快乐,可是,太深的积淀只是让我对着窗外的蓝天和白云,欢喜地叹息一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