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我到了另一个展厅,指着一个瓷瓶说:“这是一件青花缠枝牡丹鹿头尊,上面两边的鹿头象征福禄双全的,最适合你们这样在仕途上混的了,怎么样?”我用手摸了摸那个瓶,清凉润滑,从心里也喜欢上了这个东西,便问老板“多少钱呀?”“看你跟高大哥来的,我也不说慌了,260吧
”“行了,你昨天不还和我说100元来吗?”迎春大哥说
“那是给你的价格,我丈夫见你这么爱瓷,说就算是半卖半送的吧,为的是以后留个念想儿
”“这是我一个不错的小兄弟,人也很好的,当初我看你这个瓶其实就是为他选的,你就卖给他吧
”店主看了看我,极不情愿地从架上取下了那个瓷瓶
应该值得骄傲的是,在那个山沟沟里的小乡镇上,我们家还是当时独一无二的双职工家庭呢,那时双职工家庭,真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父亲是这个小乡镇的中学校长,母亲在小学里教书
父亲知道政策要活了,便冒出了开荒种地的想法
记得那是横断山脉里初春季节,云贵高原上的阳光,懒洋洋地将群山浸染得格外的艳丽和夺目,苏醒过来的树木们生机昂然
星期天,父亲突然说:“阿文
我俩父子上山里去,找块荒地
”我知道这是父亲早就预谋好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实现而已
因为一方面的确吃长饭的我们,需要补充粮食;另一方面他看到周围的孩子都出生在农村,只有我们吃皇粮,在那里娇贵地供着,生怕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如果有块荒地,既可以解决我们眼前的困难,还能消除我们的傲气,锻炼我们的意志,培养我们的自立意识,这真是双赢的大好事啊!这些深邃道理,只有现在回想起来,才领悟出父亲当时的真实意图的
可那时开荒种地苦不住的时候,心里还暗暗责怪父亲的多事和残忍
如张爱玲,穿一件盘花的对襟红袄,中分的短发披挂在脸颊的两侧,眼睛矜持地望着地下,她坐在一张晚清时期的雕花木椅上,向我展示着生命苍凉的底色
她的精辟的喻断,独到的分析,如一群凌空飞舞的萤火虫,将她的面容映衬得闪闪烁烁
她停顿下来,用低微的语调诉说着什么,然后幽幽地隐去,如同她在美国的公寓里不为众人所知的悄然离世一样
册页打开,有信笺,有像片,泛黄的,口角的,分散着旧物的滋味
店看法我皱眉头,喝了一口茶,忙笑道:是故旧的滋味
有一次由于医药费,一对伯仲从一发端的推脱到厥后的辩论,左右的小妹妹只能绵软地无言,她眼底已蕴满了泪,而泪光中,又蕴满了乞求、委曲、蓄意,以及千万万万的谈话,她咬紧本人的嘴唇,犹如十足难过、忧愁、苦楚都不妨在这一咬里宣泄了,大概说,因这一咬而被遏制住了
然而,泪雾升了起来,她看不清两位兄长吵得残酷了